怀念古柏

满打满算,古柏被“放逐”出这所学校即将期满一年,他的归来已计日可待。从小学到现在,教过我的班主任共有八位,却鲜有像古柏一样让人如此记忆深刻者,我想不仅我,班上的其它同学大概也这样认为吧。

一般来说,能给学生留下难忘印象的,往往是充满激情与活力、与学生打成一片的年轻老师,可是古柏不仅人已至中年,有妻有小,甚至与我们班同学的关系都不是太好,之所以作文怀念他,不单因怀念过去他当班主任时期的自由;随着时间推移,我越来越发现,这位中年男人身上有着与他年纪并不相符的闪光精神。

干言万语,千思万绪,一时无从说起。也许我应该先在已干涸了的过去的河床中,逐一拾起那些与古柏有关的片段。

——二版题记

初见古柏,是在高一下学期开学的那天晚上。那时教室里正热闹,忽然一个中年男人快步走进前门。他当时穿着——也许是,我记不太清了——一件红白蓝条纹衬衫,外加一件牛仔背心,以及与之浑然一体的牛仔长裤。事实上这也是古柏标志性的衣着。古柏进到教室以后,并不像其它班主任那样要先扫视全班老半天,再组织一下纪律,卖足关子后才开始讲话。古柏很快就切入正题,先是简短的自我介绍,随后便着手制定班级公约了。

当时学校正在搞“班级自管会”,也怪我那时太天真,居然对其抱有幻想,于是头脑一热,公然起身对晚体管理提出异议,同时发表了众所周知的“可行性”理论,场面一度十分尴尬,好在古柏的应变能力够强,成功缓解了局面。但我的努力没有白费,古柏往后管理晚休纪律时,从来不往死里管,甚至还做了很多变通的尝试,这点我们往后再讲。

出乎我意料的是,古柏次日就找我谈话,并非是做思想教育,而是欲图让我做班干部。我直言拒绝后,他还与我进行了短暂的思想交流。之后的一个学期里,古柏也找过我几次,有一日甚至问我对班级管理的建议。我只恨自己不是诸葛孔明,虽满腹变革之论,却无一条可供古柏采用者,惟有拾人牙慧搪塞过去。

要说我与古柏最针锋相对的一次,莫过于那一节制订班规的班会课了。古柏还是挺尊重所谓的“学生自管”的,至少在形式上是如此。当时拟定的班规,以现在的眼光看来,其实相当可以了。还是怪我,理想主义的我又一次站出来反对,而且话说的非常难听,导致场面直接陷入僵局。余下的半节课可以说是变成了我与古柏的辩论,还因此拖了不短的堂。由于时间关系,这件事最终不了了之,也多亏古拍宽宏大量,我与他之间才没有产生什么隔阂。

同样,第二日古柏也找到了我,以及另一位发表了意见的同学,心平气和地对我们说有想法是好事云云。这回思想教育不可避,但古柏却能不把它变成说教,而更接近于一场交流,平等的交流。最后,他甚至还为一项新规定咨询我们的意见。

那时的我尚不以为意,直到现在我才惊觉,这是多么大的气度!换作其它老师,多数都根本不会听你的说辞,只会把他/她或学校的那一套重复重复,重重复复;若再换作现在的老师,干脆就直接叫你家长来了。

我觉得,我有必要还原一个真实的古柏,至少是我认知中的真实的古柏。为此我首先得坦诚一点:我认为他不适合当老师。

之所以这样说,缘由大致是他经常讲大半节课的练习,只留短短几分钟上新课;有时可能解题出现了错误,于是便一直解到了下课。公正的说,古柏的教学能力还是合格的,只是可能由于他思维太超前,以致大部分学生都跟不上。顺带一提,他解题时有两个词常挂在嘴边:“数形结合”、“回到定义”。

另一方面,古柏是个有才的人,这不光是他自封的;不少老师在谈及他时也做出了类似的评价。不过,古柏的才并不是文人墨客的诗才词艺;他的才存在于由0和1组成的数字海洋中,存在于一行一列严谨而精密的代码篇章里。他自制了点名器,使用程序“几何画板”来辅助教学;课本上有个趣味小测试,他将之用编程做了出来;有次他甚至还在课上现场编程。班级以外的校内也能觅到他的痕迹,比如本年级的课程表就是他设计的。

因此,我一直相信,古柏若从事信息技术领域,绝对能取得不小的造诣。只是可惜,他已经过了可以放手拼搏而无后顾之忧的阶段。对于一个有家室的中年男人而言,还有什么比家庭的和睦、事业的稳定更重要的呢?想到这里,心中似乎也宽慰了他教学上的不足。

说回古柏的班级管理。在此之前插点题外话,学期之初古柏有一段时间每天中午都把八个班干部拉去打理教室,作为犒劳,他请他们出学校吃了一顿饭。古柏的教室布置是花了心思的,完成布置的那天,教室看起来是真的漂亮。在一个不用做操的大课问,他召集全班同学和全部的科任老师到南门广场拍了张大合照,拍摄时他和班长一左一右侧卧在地,居然还平添了一分骚气。

时至今日,我对古柏的管理措施仍然不是十分买帐,但其比起今日之规无疑也要好上许多。印象中有不少处罚办法都是有建设性的,诸如抄课文、做值日等,虽然在实践上出现了不少问题,最突出的一条就是罚做值日时被扣分导致了重复惩罚的恶性循环。当然这样的规定并非古柏独创,用的比他好的也大有人在。

不能忽视的一点是,古柏还设有奖励措施,并且也确执行了一段时间,之如宿舍一个月内不扣分就请舍员吃金拱门。尽管在我看来这奖励实着没什么必要,但我仍要歌颂这难得可贵的精神。在这所停宿成风的学校里,古柏的举措好比一股清流,让成天生活在黑暗中的人眼前一亮。

最让我欣赏的当属古柏的晚休管理。我固然理想主义,但这学校同样也理想主义,一直试图将“无声晚休”强加于每个学生头上;于是古柏想出了一个方法:想要讨论问题的学生可以把座位移到走廊上或小房间里。该项规定施行了几个星期,最后因被级长发现而被迫中止。但是那几个星期里,我们是真的在做实验,一场意义非凡的实验。最最核心的是,古柏考虑到了想要讨论问题的学生,试问古往今来又有几人能做到?

而古柏最传奇的事迹,则要数他与级长干架了(而且据说又与我有关,实是惭愧)——当然,实际上,他们只是“几乎要打起来”,还不至于到大动干戈的地步。那天早读时,古柏忽然出现,对我们提出了“一个亿的小目标”:成绩慢慢上来,赶超实验班。究其缘由,是段考我们班垫底,却又正是最活跃的班,级长便找古柏在此上做文章,言语中透着对我们班的轻视。偏偏古柏的集体荣誉感又很强,于是便有了这一出。

现在回首,我发现我可以理解为,古柏当时是在为我们班辩护,我们班的不羁辩护,哪怕他后来就改变了态度。我想,这已经不是难得可贵能够形容的了。

还有一件事,若不是惨遭夭折,完全也可以载入史册。大家知道,这所学校自从禁带手机以后,各级领导听见这个词就如闻瘟疫。在这样的大背景下,古柏却仍有胆识与魄力推行手机教学,甚至还征得了校长的同意,只是由于其他方面的阻力太大而最终未能实现。手机教学如果能实行,意义将是划时代的,但不少人只有放大其弊端的能力,而缺乏看到其优点的目光。或者说,大部分人都是保守派,敢于尝试的人还是少数。古柏在后一点上可以说是走在了最前列。

一个冬日的下午,我们正在上着语文课,突然听得隔壁班传来一阵骚乱。紧接着,一个学生跑去了办公室;再往下,级长和一个老师急匆匆地赶去了隔壁班;最后,我们都看到他们背着古柏走向了办公室。不久后传来的救护车的笛声证实了我们的猜想。

事情是这样:古柏在隔壁班上着课,忽然扶着黑板说了句“你们先自习”,随即晕倒在地。至于病因,我已记不得,抑或我从未得知过,总之应该是没什么大碍。当时下课铃一响,我们整个班倾巢而出,其中大部分人都抱着关心班主任和看热闹的双重心态。

尽管突发状况,古柏仍然如期出现在第二天的水濂山聚会上,并在参加了烤全羊的开刀仪式之后悄然消失。我只是想这件事之后,即便古柏和级长先前产生了隔阂,现在也该冰释了吧。

古柏临走之前,还“摆”了我们一道。

学期即将结束,不少人都相继听闻他将作为“交流教室”暂时到对面的高级中学任教,而当时的主流思潮是庆幸能够摆脱他。后来,那就是后来的事了。

转眼期末考试也完了,回学校拿成绩的那天,古柏却为我们准备了一个“节目”:让每个同学轮流上台讲述自己的梦想,还特地让一名同学负责录像。当时我们虽隐约感觉有点不对劲,但也没想太多,遂照办不题。

直到回到家后过了几天,才有人发现古柏将我们的视频放上了学校的慕课。这个古柏,敢情也像我们一样顽皮啊。

说来讽制,当时的我并不十分喜欢古柏,对他的大部分规定也并不买账。而今,可能是时间的滤网筛掉了不好的回忆,可能是每况愈下的环境反衬出了古柏的高明,总之,我改变了对他的看法。

大抵我,古柏,我们班,都入错了学校;我们都是追求自由的人,都是不愿为常规所束缚的人,与当下这里的氛围自然是格格不入的。兴许换个环境,我们都能迎来一飞冲天的时刻。

更可悲的,是我在古柏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一个人纵使再有想法,没有合适的环境,也伸展不得拳脚,更毋论实现自己的抱负了。环境是较地位重要的。即便攀爬不上生命的高点,却也能在低处栽花插柳,日子一样充实和愉悦。我常常幻想,倘若这学校没有这么顽固,是否会己实现了晚休分流,是否会己实现了手机课堂……

当初得知古柏要去对面的高级中学时,我便揣测高级的氛围也许更适合他,他也许可以在那片天地实现自己的一些想法,不过从种种迹象看来他至今都没什么动作。我唯一能希望的,就是古柏能保持自己勇于开拓创新的精神,当然他放弃了我也不能说什么。他已经为之付出了代价,何况他肩上还扛着家庭的重担呢。

回首古柏与我们走过的一学期里,他所做的,不可谓不多。他的班主任工作可能完成地并不是很出色,但他是个真正的班主任。

2018.8.16二版

夏天的颜色忧郁

昔日人声鼎沸的校园此刻却显得冷冷清清。当然,它不会万籁俱寂。蔚蓝的天顶下,飞鸟的呼唤依然接连不断,粗壮的枝干上,知了的鸣奏仍旧此起彼伏。

她倚在最高层的护栏旁,惘然地俯瞰这空空荡荡的知识殿堂。整齐划一的教室里,不见了朗朗书声;绿树连荫的校道上,不见了人来人往;平坦宽阔的球场上,不见了交锋对抗。一切都使她怅然若失。

应该说,自铃声最后一次响起时,她就是这样一幅恍惚的神情了。那感觉像是远航的船只失去了航向。一直驱动着自己废寝忘食、昼夜拼搏的目标消失了,其带来的似无穷无尽的动力自然也不复存在了。她感到迷茫,因为在接踵而至的三个月之长的空档里她将无事可做,甚至可能三个月以后,她仍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热。极度的热,无与伦比的热。恐怖的热浪模糊了明亮,蒸发了芬芳,让这个本生意盎然的季节显出了蔫萎。但她却能忍受这炼狱般的温度;酷热能侵入她的肌肤,却丝毫炙热不了她的心。

事实上,按成绩来论,她是受到很多人的羡慕的——而且是绝大部分的人。可她此刻反倒羡慕起了那些成绩远不如她的人。她羡慕那些上课埋头画漫画,不认真听讲挨批的同学;她羡慕那些由于打球打到很晚,晚自习屡屡迟到的同学;还有那些入对出双的有情人,当时的她不以为意,现在大概轮到别人对她不以为意了。

从小到大,她的父母和师长只是一味地敦促她抓好学习,其它事以后再作打算,如今这所谓的以后终于到来,她却全然不知该如何打算。更糟糕的是,在学业上的过分投入,导致了她在人际交往上的疏落,以致在分别之际,既没人与她开怀大笑,共享解脱的喜悦,也无人和她执手相看泪眼,尽诉别离的衷肠。

无论如何,起码她对这块生活了三年的百亩土地还是有着感情的一一可能也是她唯一能够依托眷恋之处了。然而,铺天盖地的热浪迫降了飞鸟,压抑了蝉鸣,似也要把她的浓情气化。她无神地眺着,望着,口中不自觉地哼起了歌谣:“夏天,夏天,你的颜色忧郁……”

2019.5.23

银河旅人

广袤的星空,浩瀚无垠。

飞船早已失去了动力,仅凭着惯性保持匀速直线运动,船身的灯光忽明忽灭,就像一根银针穿梭在漆黑的幕布中。

船上唯一的船员也是船长,我静静地坐在驾驶舱内。在没有燃料的前提下,整个控制台能供我使唤的只有雷达仪、接收器和一部音乐播放器。

满眼的繁星。自上而下,四面八方,都点缀着璀璨的群星,红的,蓝的,紫的;明耀的,黯淡的,闪烁的。起初这幅光景的确很震撼人心,可是,你知道的,面对时间的无尽长河,没有什么东西能永葆新奇的色彩。

而最近的恒星系,即便是光都得走上好几年,更毋论这膄小小的飞船。我的周围,只有虚无的深空,和那些遥不可及的恒星几十年前发出的光。哪怕是被路过的飞石砸中都算是我的福分了,有时我不禁自言自语道。

厌倦了接收器上永无休止且永不变化的宇宙背景噪声的波形,我索性关掉了它,转而开启了音乐播放器。乐声沉沉郁郁地飘荡在这狭小的驾驶舱里,但沈郁中接而又诞生了雄壮。我喜欢这乐声,喜欢它的磅礴大气,喜欢它的抑扬顿挫,仿佛是为了当前场景量身打造的一般。只是乐曲在结尾处戛然而止,意犹未尽之余,总让人不免遗憾间,又添了一丝不安。

说不清多久之前——我已经把时间和空间一并丢失了——我曾目睹过一片绚烂的星云。星云绝对是这世间美得最惊心动魄的景观,可惜那时我只能远远地望去。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把那处星云设为终点站。

只是,我丝毫改变不了飞船的运动状态,既没法驾驶它飞向那片星云,亦不能操纵飞船返航。既然选择了星辰大海,便再无所谓后路前程。在生命的终点等待我的,无论是迅疾猛烈的小行星群,还是深不见底的黑洞,又或我只是在匀速的飞行中度完这一生,都没问题。生于虚空,死归虚空,这就是一个银河旅人的宿命。

夜空中那些发白光的,叫白矮星;白矮星在它生命的最后一刻,倾尽它所有的热,释放出最耀眼的光。

2018.9.8

夕阳

我曾经在初中的实验楼上看过日落——不是在楼顶,看的也不是地平线上的日落。当时觉得快,也没有什么恢弘的气势,就是数息之间便不见了日影。

人们常常将夕阳与时间的飞逝联系在一起,比如李商隐那句妇孺皆知的绝句。大约夕阳确实很美,美地短暂;然而我去看时,却只能感觉到短暂。要说心情,我当时确乎是满怀惆怅去赏的,之所以品不出美者,大概是境界没达到吧。

其实夕阳带给我的情感,并不总是悲的。进一步说,大概与夕阳本身没有什么关系。放学路上望见,便觉无限好;回校前夕眺见,倍感近黄昏。所以,究根是“一切景语皆情语”,是放学与上学赋予我的心情。

然而夕阳确乎是有着它独特的魅力,一种让忧伤油然而生的魅力。夕阳出现之时,正处于白昼之末,黑夜之初,当人们眺见夕阳,惊觉一天将尽,而自己尚一事无成,不禁悲上心头;扩宽到人生的长度,悲感更是不可断绝。于是怅然感慨逝者如斯,回首往昔似水,追忆喜怒哀乐,重审功过得失,然而最后,往往终于自哀无能为力。

除去看到夕阳而联想到时光之短,夕阳本身也是短暂的。许嵩在《海上灵光》中讲过这样一个故事:一个人在海边发现了一副绝伦的沙画人脸,作品是如此精美,以至于那人一下子就被迷住了。但此时正值涨潮,作品很快就会被海浪吞噬。那人可以跑回家取来相机,但这样只是把作品拍摄下来而非保存作品本身,况且等他跑回来,指不定作品早就被海浪淹没了。最后,他选择留在原地,继续欣赏作品直到作品被海水淹没。“生命中那些带不走又留不下的,往往是最美的。”大约夕阳也符合这个特征,因而常常被人们喻以转瞬即逝的美好事物。

夕阳很美,短暂的美,因为我们无法阻止时间的流逝,无法阻止它坠向西方的地平线;夕阳很美,忧伤的美,因为我们看到它,就想到自己的过往,想到那些已不可挽回的失去,一如眼前之景。

直到这时我才明白,其实也不是什么境界的问题,大概是夕阳之美并不是肉眼观赏所能体会到的罢。

2018.12.2二稿

发呆

不知道是谁的一句话,“发呆这事若是做得好,便是思考。”

听上去很有歪理,但它确实道出了两者的本质——都是大脑活动。区别在于,思考是有目的的,受主观控制的;发呆则漫无边际,飘忽不定。

姑且还是以“神游”称之吧,毕竟发呆这词带有贬义色彩。我不确定是否每个人都是这样,或许只是我自身的原因,我常常陷入到神游当中去;并且在绝大多数情况下,我都将这个过程视为一种享受。

该怎么描述神游的体验呢?不知道在哪看来一个词,叫“思维的出轨”,我觉得用它来形容再合适不过。是但丁的神曲,是苏轼的故国神游,思绪插上了羽翼,穿梭了时空;形形色色的事物,唾手可得或梦寐以求的,司空见惯或前所未闻的,像博物馆的展品,又像游园会的花灯,喂饱了空虚的灵魂;它不仅是一场幻想的盛宴,更是感官的狂欢。由是在我看来,神游完全可以视作一种消遣,一种娱乐,甚至一种爱好。

如同风将蒲公英吹散成漫天飞絮般,神游的一大特点正是发散。发散而无意识的思维是能够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的。尽管人类的想象无法超出自己的认知,但神游能帮助我们发掘出深埋在大脑深处,突破了平时思维局限的认知;这些认知再经一番加工处理,即成为求之不得的灵感。公正地说,有意识的头脑风暴也能达到同样的目的,但那势必是搜索枯肠、绞尽脑汁的过程,通常与神游带来的精神享受无缘。另一方面,神游产生灵感的概率不可谓高,因此,抱着功利性的目的进行神游是不可取的;这正如思维的出轨——并非每次脱离轨道都能发现新世界,而出事的可能性却要高上许多。

再次提笔修改这篇文章时,已经过去了四年有多;四年里我接触了更多的人,但是大家普遍都不多有神游的时刻,更遑论上文中提及的种种了。大约我确实比常人更容易陷入遐想,这是由我的性格和习惯等因素决定的。想明白这一点,便也不以自己有一个丰富的精神世界为喜,甚至转而有点惆怅了。

2021.11.16 第三稿